《三体》的黑暗主义哲学

上次看《三体》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看完之后就一直纠结到底要不要评论这部作品。春节期间刘慈欣的《流浪地球》刷爆朋友圈，所以刘慈欣成了中国最伟大的科幻作家，网络上也掀起了《三体》热潮。看着朋友圈中的各种赞美，斩钉截铁的赞同之声，给孩子们分享英文版的骄傲，这一切这格外让我不吐不快。因此痛下决心写下这些文字，聊表我对科幻的热爱，对人类未来的希望。

 

我热爱科幻小说

我小时候是在北京郊区的山沟沟里长大的，那时候没有电子游戏，甚至电视都是后来才有的。业余时间主要的活动就是跟楼里的同学在门口剁刀子，拍方宝，赢烟盒，踢足球。没人陪我玩儿这些东西的时候全部用来看小说，主要就是科幻小说。那时候是买不起书的，都是拿着父母的图书卡，去单位的图书馆借书看。暑假里，一般的日程就是早上睡懒觉，起床吃午饭，然后开始看小说，直到晚上睡觉。除了晚饭，上厕所啥也不干。用了大概一两年时间，把一个小图书馆的所有科幻作品都看了一遍。儒勒凡尔纳的小说，多数都是在那个时期看的。

（《祸匣打开之后》的新封面）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祸匣打开之后》。几十年后的今天，具体情节已经毫无印象，作者是谁更是抛去了太空。刚才因此想起来，上网一搜，原来这是1982年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宋宜昌的作品。在豆瓣上是这么介绍这本书的：

著名军事题材作家宋宜昌先生的作品。30年前的作品，今天读来仍觉得想象超前，是科学幻想小说中的经典作品。宋宜昌是位风格严谨的科普作家，该作品是那次科幻大潮中最近似于西方科幻小说标准的一部作品。其主要故事情节是：几十万年前一对寻找殖民地的外星人驾飞船来到地球，生命枯竭。死前留下十几个冷冻胚胎。二十三世纪时，一场地震触发了南极大陆冰盖下的外星人飞船，冷冻胚胎迅速发育成个体。开始操纵先进武器，发动毁灭人类文明的战争。世界各国团结起来投入抗战。最后在友好外星人的帮助下打败了侵略者。这部小说彻底摆脱了以往大陆科幻作品局限于局部事件或小发明的样式，将整个人类作为主角来描写。气势恢宏，场面浩大。表面上看，该作品与今天的美国影片《天煞》题材相似，但没有后者中的沙文主义倾向。虽然以中国人为小说主人公，但也分出相当笔墨，描写世界各国组织的反抗斗争。甚至有南太平洋土人用“土法”摧毁外星基地的情节。

看了这段介绍，我还是想不起这本书的情节，记忆到底还是被时间擦得一干二净。但是从那时起，我开始热爱科学，因为只有科学真正让人理解了善恶，让人走向文明。在此感谢从未谋面得宋宜昌老师，给我一段难忘记忆。宋老师是1948年出生，几乎跟共和国同龄。

 

科学改变人类社会

人类大概在500万年前跟黑猩猩得共同祖先分化，然后逐步演化，直到今天的人类。这500万年中大多数时候，其实人类就是饮毛汝血的动物。之后人类开始走上文明之路，然而这个所谓的文明是指发展了语言，建立了城市，产生了艺术，并且开始思考（1）。基于考古学，历史学的发现认为，人类文明最早出现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苏美尔人，距今大概6000年（2）。在人类的500万年历史中，这6000年仅在转身之间。然而这6000年的历史长河中，人类在科学，哲学，人文等方面的发展是非常不平衡的。一些早期的文明，在今天看来，也不过是稍稍摆脱一点野蛮的生活而已。由于考古学的困难，道德到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如何产生的，跟人类生活环境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并不清楚。几乎所有文明都起源部落氏族社区，然后建立奴隶制，公民制和封建制并存的等级社会，这几乎是所有古代社会的标配。人类的微弱文明在互相的屠杀中蹒跚前行，直到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人类才开始理解，在衣食住行之外还有自然，还有和平。这6000年中只有这最近的70多年，人类才第一次总体上享受了近百年的繁荣和发展。在500万年的历史中，这微茫的70年和平恰恰是人类天翻地覆的70年，全球没有大战乱，没有大屠杀，没有大饥荒的70年。这，要拜科学之赐。

是的，技术的发展确实发展出了机枪，大炮，飞机，核武器，杀人成为越来越简单的事情，然而，没有科技的时候，我们一样用斧头和长矛也可以屠杀几百万人。正因为杀人变得如此容易，我们才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人类这般脆弱。核武器的恐怖平衡竟然成为保障人类和平的终极武器。

科学也使我们认识到，人类的地球家园原来也是这般脆弱。过去的500万年中，人类靠这石头和木棍，灭绝了无数的物种。比如说白暨豚是我国一级野生保护动物，主要生活在长江中下游。“在2006年11至12月持续六周的野外科考没有发现一头，这物种被确认为功能性灭绝，就算是还有个体仍然生存，其数量也很难维持并延续种群”（3）。此外华南虎在“十九到二十世纪，被以中药、危害农业等为由大量猎杀，1977年后虽然已经立法禁止，但数量已经不足以恢复，最后一只野生华南虎在1994年被射杀，之后再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野生种群的存在，被怀疑已经野外灭绝。”（4）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不光在中国是这样，全世界都是如此。

 

（最后一只雄性西方黑犀牛死亡）

在美洲大陆，土著印第安人用弓箭和石头，通过狩猎消灭了30多种哺乳动物，包括巨型食蚁兽，长毛象等等（6）。《科学》杂志2001年6月8日的文章上说：

IncriminatingnewevidencefromAustraliaandNorthAmericapointsto Homosapiens astheculpritbehindthemassextinctionsofmanyspeciesofbig,exoticmammalsandflightlessbirdsinthelatePleistoceneera,11,000to50,000yearsago.Iffindingsreportedonpages 1888 and 1893 ofthisissueof Science areconfirmed,humansareguiltyoftwocountsofserialmassmurder,35,000yearsapart,andrivalsuspectssuchasclimatechangeareoffthehook.

人类的繁荣导致了两次北美动物大灭绝。到了近代，灭绝速度大大加快，Dodo鸟1662年在毛里求斯灭绝，野生鸽子1901年在北美灭绝，西方黑犀牛2011年在非洲灭绝。。。（5）。人类的巨大需求、扩张、迁徙导致的疾病传播，是最近几万年来动物灭绝的主要原因。如果没有科学，我们将面临一个除了家畜就是蟑螂和老鼠的世界。直到生物学，植物学，生态学，环境学的发展，告诉我们只有关心我们的环境，热爱周围的动物和植物，热爱我们的世界，我们才有可能留给孩子一个生动的，五彩斑斓的世界。到今天，人类有能力灭绝任何地球上的动物，灭绝非洲部落，消灭亚马逊食人族都易如反掌，然而没有一个国家这么做。而环保组织、动物保护组织，人道主义组织是所有文明国家的标配。这，还是拜科学之赐。

 

科学改变道德的漫漫长途

科学让我们第二次进入文明和野蛮的分野，这个分野仅仅开始了50年。

当然，科学的发展要求我们从新审视我们的道德，价值，世界，我们必须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我们在世界中的位置，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科学最被诟病的，是科学冷酷而严谨，毫无人性可言。科学能不能成为我们社会道德的基础，成为最具争议的议题。这个问题太深奥，我没法回答，但是科学已经改变了世界，已经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已经改变了人类的道德。

在中国古代，别说穷人，即使地主老财也不过逢年过节杀只鸡而已。遇到灾荒，易子相食都是幸运的。生产力低下，生活朝不保夕，加上苛政战乱，自然灾害，流行病泛滥，预期寿命多数国家都在30-40岁之间。那时候真的是生产者市场。只有饥荒，没有富足。人类普遍能够吃饱饭是在工业革命之后。科学技术爆发出的伟大生产力，带动了第二次农业革命，从化肥，农药，育种，栽培，农业生产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就是科学技术的威力。同样正因为多数人第一次吃饱饭，人类的道德也随之发生改变，生存危机不再是人类的核心需求。

 

（30年前的上海）

遵守社会秩序是一个社会的文明标志之一，排队是社会秩序的标志之一。过去在北京等公共汽车是绝对不会排队的。大家一拥而上，看谁快，看谁能挤。挤公交是全国的共同现象，图片就是上海三十年前的公交盛况。然而去年回国，去了北京，成都，上海，没有一处公交不排队，地铁，银行，公园即使人山人海，也一样秩序井然。排队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社会道德，至少在不少大城市是这样。遵守秩序就是一种富足生活才能体现出来的文明。改革开放的几十年，不但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也同样改变了人们的生存道德。“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科学如果能够为人们提供富足，有希望的生活，人们的道德就会越来越高尚。生存的压迫越强烈，道德的需求就越脆弱。这种文明的秩序是一种平等的秩序。

（今天北京街头排队等车已经是常态）

 

生存危机扩大化

然而，文明和野蛮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更不是一蹴而就的。西方在工业革命之后已经经历了超过200年，而中国大炼钢铁至今60年，而改革开放距今仅仅40年。1958-1962年是中国历史最黑暗的时期之一，就是所谓的三皿年皿自皿然皿灾皿害，又叫大皿饥皿荒时期。这段历史被深深埋藏起来，只有少数学者从零星的资料中一窥究竟。据估计，这期间全国非皿正皿常皿死亡人口大约在1500万到5000万之间。具体死亡数据的研究，在维基百科有一些资料，然而无法转发，拷贝过来的文字甚至不能保存，只能请大家自己翻皿墙皿参考（9），但是一般估计在3000万左右。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非正常死亡人口统计13）

当时全国人口大致在6亿，按照中性估计，3000万非皿正皿常死亡，大致是全国总人口的5%，就是每20人中有一人非皿正皿常皿死皿亡。一个500人的微信群里，平均有25人死于非命。大皿饥皿荒结束的第二年，1963年，刘慈欣出生。刘慈欣几乎是在中国近代最动荡，最危险的日子里度过了自己的儿童和少年时期，他至少经历了以下的运动（8）：

学雷锋运动，1963年至今，波及全国范围

农业学大寨运动，1963年至1976年，波及全国农村

工业学大庆运动，1966年至1976年，波及全国

全国学习人民解放军运动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1966年至1976年，波及全国

上山下乡运动，1955年至1978年，波及城市青年（1968年开始）

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集团”运动，1967年开始，波及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相关成员

一打三反运动，1970年至1972年，波及全国，死亡超过十万

批林批孔运动，1974年至1975年，波及全国

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1975年至1977年，波及全国

直到1976年文皿革结束，刘慈欣13岁。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中国开始摆脱长期的极皿左皿主皿义，开始了改革开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才把中国从夹皿边皿沟一类的惨痛历史中解救出来。所以按照功是功，过是过的原则，我打心眼儿里支持小平同志的改革开放。没有他的改革开放，就不会有今天的中国，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们。那一年，刘慈欣15岁。15年来的压倒性的生存危机，永远存在于一个青少年的思想深处。即使几十年以后，那个血色时代的烙印也永远无法抹去。

 

三体的黑暗人性

 

《三体》第一段话是这样的：“中国，1967年。“红色联合”对“四．二八兵团”总部大楼的攻击已持续了两天，他们的旗帜在大楼周围躁动地飘扬着，仿佛渴望干柴的火种。“红色联合”的指挥官心急如焚，他并不惧怕大楼的守卫者，那二百多名“四．二八”战士，与诞生于l966年初、经历过大检阅和大串联的“红色联合”相比要稚嫩许多。他怕的是大楼中那十几个大铁炉子，里面塞满了烈性炸药，用电雷管串联起来，他看不到它们，但能感觉到它们磁石般的存在，开关一合，玉石俱焚，而“四．二八”的那些小红卫兵们是有这个精神力量的。比起已经在风雨中成熟了许多的第一代红卫兵，新生的造反派们像火炭上的狼群，除了疯狂还是疯狂。大楼顶上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美丽的女孩子挥动着一面“四．二八”的大旗，她的出现立刻招来了一阵杂乱的枪声，射击的武器五花八门，有陈旧的美式卡宾枪、捷克式机枪和三八大盖，也有崭新的制式步枪和冲锋枪——后者是在“八月社论”发表之后从军队中偷抢来的(注：1967年8月《红旗》杂志发表“揪军内一小撮”的社论，使冲击军区、抢夺军队枪支弹药的事件愈演愈烈，全国范围的武斗也进入高潮。）”。展现的是浓浓的时代印记，透出的是化不开的生存危机。那个时代是个朝不保夕的时代，是人人自危的时代。要想活下去，只有两条路，要么苟且偷生，要么先发制人，肉体消灭一切反皿动（对）派才能赢得最后的生存。这就是黑暗丛林法则的思想来源和现实基础。你看，黑暗丛林法则首先是在中国的广袤田野间产生的，也是在这里开始实践的。刘慈欣做的就是把中国历史的黑暗法则上升为全人类，甚至是全宇宙的生存法则，唯一真理。

柬埔寨红色高棉在“柬埔寨共皿产皿党皿总皿书皿记波尔布特领导的红色高棉共皿产皿主皿义政权在1975年至1979年期间对柬埔寨进行种族灭绝。。。，据估计造成了150万至300万柬埔寨人的死亡。红色高棉计划创建一个农业社会主义的社会。当局将城市人口全部迁移到乡下。由于酷刑、大量处决、强迫劳动和营养不良，造成了将近当时25%人口（约200万人）的死亡。”（10）也就是说1/4人口死亡。西方呢？中世纪是西方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后期的中世纪饱受饥荒、瘟疫和战争的威胁，因此此时欧洲的人口开始减少。在1347年和1350年间爆发的黑死病夺取了三分之一欧洲人的生命。宗教上的争论和对立也对应着国家间的冲突以及农民的反抗。这一时期文化和科技的发展使得欧洲的社会转型，也预示着欧洲近代史的开端。”（11）1914年到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是欧洲历史上破坏性最强的战争之一，约6,500万人参战，约2,000万人受伤，超过1,600万人丧生（约900万士兵和700万平民）。。。”（12）第二次世界大战“也是有纪录以来最多大规模民众死亡的军事冲突，全部将近有5000万至7000万人因而死亡，让第二次世界大战成了人类历史上死伤人数最多的战争”。我们的大饥荒非皿正皿常皿死皿亡皿人口差不多是一战的一倍，最高估计甚至接近二战的全世界民众死亡人口。中华民族灾难深重，可见一斑。深重的灾难绝非说说而已，而是深深地影响着一代人地思维方式和三观。灾难在人性中的体现就是犬儒主义和先发制人：对强者犬儒主义，对弱者先发制人。

 

黑暗丛林是等级主义的原则

如果黑暗丛林法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那么就需要区分所谓生存的界限在哪里。是以地球生命为界限还是以种族为界限，以国家为界限还是以地区/民族为界限，以城市为界限还是以市区为界限，以区县为界限还是以小区为界限，以楼层为界限还是以家庭为界限，以人为界限还是以动物为界限。显然的是，在刘慈欣看来，这个界限是地球。这就像一群蚂蚁担心人类抢占资源，要么躲起来，要么先发制人消灭人类，否则必被人类所消灭一样，把自己当作宇宙的核心。然而对人类而言，即使最极端生存主义，也不会因为非洲的猴子可能技术大爆发，抢占资源就用核武器消灭非洲一样，比地球文明先进几亿年的文明为什么要用二相箔来消灭地球呢？但是黑暗丛林在事实上，并没有界限，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社区，都可以视其他人为资源争夺者，中国人就该要么闷声发大财，要么杀光洋鬼子；北方人要么坚守华夏正统，要么消灭南蛮；北京人要么做天子门生，要么被清除低皿端皿人皿口；海淀的学霸要么金榜题名，要么下乡务农。以北上广为中心，形成一条辐射全世界的鄙视链，一端是刘慈欣们，一边收取别人的智商税，一边暗暗谋划着先发制人，另一端是你我所有的其他人。

黑暗丛林反映的其实是黑暗的人类社会，黑暗的等级社会。在现代科技把地球联系起来之前，地球的各个文明之间，几乎就是黑暗丛林。再往前，各个部落之间更加接近黑暗丛林。人类越是野蛮，生存压力就越大，社会越接近黑暗丛林。上次最接近黑暗丛林实践是二战。德国为了雅利安民族的生存空间，屠杀了600万犹太人。这在世界近代史上被称为种族屠杀。二战之后，对参与屠杀的罪犯以反人类罪进行了清算，所以西方国家再也没有能够产生黑暗丛林法则。然而在中国，作为战胜国，纳粹思想从来没有得到清算，官媒渲染的历史屈辱感，现实生活的生存危机感，反而为军国主义，纳粹的生存空间理论提供了充分土壤，成为一大批人的生存哲学。

 

科学终将改变人类思想

科学的发展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科学虽然改变生活，然而却很少能够直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2006年，《三体》在《科幻世界》开始连载。那一年，刘慈欣43岁。他的思想定格在他的黑暗童年。在科技发达的国家，在人们生活相对幸福的地区，人们的生存危机感就相对较弱，对不同文化的包容性就大大增加。基督教犹太教穆斯林跟佛道儒和谐共存，也能够和谐共存。正是因为摆脱了生存危机，人类才有可能和谐共处。一个人是这样，一个社会也是这样。2018年，人类命运共同体被加入宪法序言。所谓的人类命运共同体，首先就是要和谐共存才有可能形成共同命运，在黑暗森林里没有命运共同体。当一个国家可以随便剥夺自己国民的自由的时候，当一个政府可以随时封锁信息的时候，当一家公司可以随意删帖的时候，这个所谓命运共同体的神话就破产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三体》这部书好就好在黑暗森林，做反面教材，使全世界都知道一部分中国人的思想多么黑暗。一个野蛮灵魂，不论批上怎样的科学外衣，也仍然是个野蛮人。一群猴子拿上机关枪，我们不把这群猴子叫做文明。我们被无数次侵略，被三次占领，我们仍然视侵略者为野蛮，因为我们知道什么才是文明。而刘慈欣，除了却从思想上退化到了荒蛮时代，可悲可叹。

 

《三体》告诉我们什么

黑暗丛林首先违反科学发展规律，文明越先进，越能够摆脱生存危机，就越远离黑暗丛林。

黑暗丛林违反文明发展现实，人类发展就是摆脱野蛮，摆脱屠杀，摆脱互相灭绝的历史。

黑暗丛林是等级制度下中国惨痛历史在人性中的反映。

科学技术和文明发展必须同步发展，中体西用无非是得到一群拿着机关枪的猴子而已。

平等的秩序是文明发展的必然方向，而不是互相消灭的丛林法则。

 

宋宜昌老师出生在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那个时代虽然贫穷，然而乐观，虽然落后，然而有希望。因此作品虽有波折，正义尚存。而刘慈欣显然有更强的逻辑和科学知识，然而思想更加黑暗。作品虽有波折，最终无望，既无理性也无道义。《三体》的流行说明，由于文革和极皿左皿主皿义路线没有得到清算，文皿革中长大的一大批人人性黑暗，只服从于权力和暴力，畏威而不怀德，记仇而不感恩，在思想上远离现代文明，视国际社会为仇寇，视人皿权皿平皿等为异类，视自皿由皿民皿主为敌人。此非个人之祸，此乃民族之祸，更乃世界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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